• 80后“美国甜心”创业纪 获孵化器Y-Combinator青睐
  • 发布时间:2012-12-27 8:31:42 来源:新浪财经

  •      凯瑟琳-明修:拥有资讯巨头麦肯锡工作经验,首次创业却赔掉所有积蓄,仅隔两月再次上路,创建女性职场社区平台网站The Daily Muse,意外获得传奇孵化器Y-Combinator青睐。对80后建议:放手冒险,取舍有致。失败往往令人成长更快。


         笔者在曼哈顿中城的科技企业孵化组织GeneralAssembly见到了凯瑟琳-明修(Kathryn Mishew)。宝蓝色连衣裙,温和礼貌的举止,让人不假思索地想到一个词——“美国甜心”。若不是手夹苹果电脑和黑莓手机透露出的职场气息,她分明更像惹人怜爱的邻家女孩。


         1985年,凯瑟琳出生在美国南部德克萨斯州达拉斯。11岁时她跟随父母移居首都华盛顿。明显的南北差异让她在小小年纪就体验到明显的文化差异,同学甚至认为她在德州是戴着牛仔帽骑马上学的。对比两个地方,让她对‘群体认识’产生了批判态度:即使是所有人都相信的事情也不一定正确。


         咨询顾问萌发创业念头


         2008年,凯瑟琳从美国知名学府杜克大学毕业。手握名校国际关系与政治学位(外加第二专业法语),她顺理成章地进入了顶级咨询公司之一——麦肯锡公司的纽约办公室。


         初入职场的她真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当初在学校招聘会上听到的穿梭于迪拜、柏林、洛杉矶的愿景,被颠簸于美国密苏里、密歇根、俄亥俄等各州的无名村镇所取代。


         更让她感到不适的,是职场人士对不同性别职员的差别对待。凯瑟琳曾经以为,职场上男女不平等早已成为历史,但麦肯锡的工作经历让她意识到她错了,“女性在职场中的刻板印象仍然存在。”


         但她慢慢发现,这样的刻板印象并不单纯是由男性职员或上司老板造成的,女性,尤其是初入职场的女性,有时也在不自觉地受到这种印象的影响。而更让她惊讶的是,当她选择求助网络时,没有一个平台能提供针对这类问题的专业指导和帮助。凯瑟琳后来回忆,在麦肯锡的经历和观察已经为她后来的创业方向买下了种子。


         在麦肯锡干了两年,按照职场传统,她走到了面临选择的十字路口——是跳槽到另一公司还是继续攻读工商管理硕士(MBA)。让人没想到的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凯瑟琳没有采用两个选项中的任何一个,而是跟随克林顿健康倡议组织(Clinton Health Access Initiative)去了非洲,而且一去就是整整半年。


         为解决女性职场问题创业


         从上学时在联合国日内瓦总部和美国驻塞浦路斯大使馆实习,到毕业后进入咨询巨头麦肯锡,再到前往非洲成为NGO一员。凯瑟琳的最大收获是:通过在不同的机制里工作,会让自己逐渐知道自己不适合什么。


         如果说在麦肯锡的经历让凯瑟琳意识到女性求职咨询建议上资源的匮乏,离开麦肯锡寻找下一个东家那段求职经历则让她亲身体验了女性求职的不易。她描述,有时你在求职网站上做关键字搜索,结果出来数不清地不着边的工作选择;有时你过关斩将,好不容易进入了面试环节。但当你一走进公司面试场地,就知道来错地方了。这根本不是我想要工作的地方。


         为什么不能在面试前就让求职者真实透明地了解供职单位,节省双方的时间?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平台能给本就在“男性为主导”职场中处于弱势的女性职员以帮助支持?这些显而易见的问题却无人问津,最终令凯瑟琳在2010年从非洲回到纽约之后锁定了自己的创业方向。

    “这是一个巨大的市场空缺,我相信能有一番作为,”凯瑟琳如是说。


         首次创业赔掉所有积蓄


         凯瑟琳的第一家创业公司叫做PYP传媒,专注于解决女性的职场难题。为了这家公司,她投入了所有积蓄。


         PYP的4个合伙人股权均等,所以每个人的话语权也均等。凯瑟琳慢慢发现,虽然自己是首席执行官(CEO),但遇到问题时她既没有“首席”之权,又没有“执行”之力。发展到后来,她甚至惧怕承担CEO头衔背后的压力,她说:“这个头衔在当时没能给我带来前行的动力。”


         短短一年时间,公司合作人在各个事务上的分歧让凯瑟琳不惜损失所有投入积蓄,全盘退出PYP传媒。要知道,这些积蓄是从她当年在麦肯锡工作的工资中一点点积攒来的。“回头看,我第一次损失的钱,就当是我在创业路上的交的学费吧,”凯瑟琳调侃到。


         第一次创业虽然失败,但凯瑟琳十分清楚,这次失败问题不是出在创业理念,而是在于财务、人事、团队本身:个个都是年轻聪明的女性,学识出色、想法独到,但到了决策桌上却变成了不愿妥协、斤斤计较的人,这让凯瑟琳颇为无奈。


         经历失败 越挫越勇


         离开PYP后,有其他IT初创型企业向她伸出橄榄枝,但她仍然想做一家自己的公司。她说,“那个时候我创业的信念变得异常坚定,感觉浑身是劲儿!”她当时的想法很简单,第一次创业让她离成功如此之近,有什么理由不继续前进?


         2011年9月,就在凯瑟琳全盘退出PYP的第二个月,第二次创业公司The Daily Muse正式上线。吃一堑长一智,凯瑟琳这一次的创业可谓真正做到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首先咨询纽约顶级律师事务,做好入股撤股等法律方面的准备工作;然后开诚布公,明确高层人员的职责和管辖范围。


         她总结,“有时看似细小繁琐的东西正是严重隐患的关键点。”更重要地是,创业路上的建议指导往往太过宽泛,没有实际应用价值。对于一个IT创业者来说,了解后勤保障事项,比掌握更多尖端的程序应用更能“救命”。


         二次创业获传奇创业孵化器亲睐


         The Daily Muse(www.thedailymuse.com)是一个专注于为女性提供职场相关信息的网络社区平台。不同于Monster.com或simplyhired.com等简单罗列职位空缺的求职网站,The   Daily Muse既有指导职场技能的文章,也有在职员工的视频采访及公司简介。除此之外,还有各种职场高手所写的专栏文字。


         Melissa McCreery和AlexandraCavoulacos为凯瑟琳的合伙人,她们都是凯瑟琳在麦肯锡打工时期认识并共同经历了第一次创业失利的好朋友。


         有过申请11家创业孵化器均告失败的经历,凯瑟琳决定不再为the Daily Muse提出类似申请。但就在硅谷传奇孵化器Y-Combinator(简称YC)2012寒假申请截止前两天,凯瑟琳被她敬重的朋友兼顾问Rachel Sklar说服,决定一试。


         让人没想到的是,5000多份创业计划书中,The Daily Muse居然脱颖而出,成为60多家被选中公司中的一家,其中,仅4家公司CEO为女性。凯瑟琳回忆,或许是自己坚定的创业决心和不畏困难的态度打动了YC,而这种信念正是从她一次又一次被众多投资者拒绝的经历中获得的。


         精简创业理念下的飞速成长


         在YC的精简创业(Lean Startup)的影响下,凯瑟琳和他的团队长进神速。创业教父级人物保罗-格雷厄姆(Paul Graham)会毫不留情地告诉他们,“你们实验半天的东西简直就是垃圾”;会要求他们两周内推出原计划耗时好几月的产品让用户反馈说明一切。这让这群都是80后的团队在公司成长方向上去糟取精,高度集中。


         The Daily Muse在今年二月推出了新的公司简介服务。上线一年以来,网站已经为超过200万的全球用户提供了就业指南或就业机会。虽然网站为女性用户提供信息较多,但有30%的用户为男性。网站盈利的主要渠道是对供职公司的广告收费。目前,公司已从包括Y-Combinator在内的投资者手中获得了资金。


         团队核心竞争力无法被盗


         IT界的产品,特别是不涉及版权的产品,被盗用翻版的情况有发生。面对这样的潜在隐患,凯瑟琳认为,“人们可以盗走别人的几乎所有想法创意,但我们更了解要用户需要什么。”在讲究用户体验及忠诚度的网络平台上,人性化、针对性的服务是The Daily Muse的核心竞争力。“我们希望从个人层面上为求职者指明一条路。”


         正因如此,凯瑟琳注重针对不同年龄用户群提供权威的服务,例如说服《赫斯特》杂志资深主编Cathie Black为40到50岁年龄段的用户撰写职场技能专栏;放弃迅速扩张公司、巡视实现盈利的路线,转为增加投入、重视用户反馈、创造品牌价值的发展方向。


         凯瑟琳总结:“那些模仿者往往不愿意在细节上下功夫,他们盗用的往往是成功案例里最表层的东西,而忽略了其真正的价值。”


         对80后建议:打破边框、勇于冒险


         即便是在最开放思维、最没有边框条款的IT创业界,作为刚满27岁的年轻女性,凯瑟琳仍然感受到了各种格格不入甚至不友善。对于她的团队,曾经有所谓业内资深人士劝她“加几个男性,这样看起来会更加可信”;对于她的创业理念,曾经有投资人泼冷水说“与求职相比,女性或许在购物上的投资更多”;对于她的年龄外貌,曾经有人真心诚意地“哄”她“回家吧,小姑娘!”


        但即便是在2010年经历第一次创业失败、积蓄全无,同时再次创业面临压力的最艰难时刻,她也始终保持“美国甜心”式的招牌微笑,从来没有放弃过。


         “如果你是年轻小伙子,人们会认为你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扎克伯格;但如果你是年轻姑娘,人们总是会把你跟年轻背后的劣势联系起来,”凯瑟琳感叹道。她说,每每有人称她创建的公司“小而可爱”时,她就有给这个人一拳的冲动。“当然我不会这样做,我只会面带微笑,并在心里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当我的公司发展壮大时,你会改变现在的想法。”


         凯瑟琳认为,年轻时是冒险的好时候。如果我们都为实现自己的价值而全心打拼,就会从付出与专注中获得享受,而不会那么在乎成与败、得与失。她说:“不要害怕失败,因为失败往往让人成长更多。”


         以下是记者驻纽约站罗绮梅对话凯瑟琳的采访实录:


         记者:你是1985年出生在?


         凯瑟琳:1985年,出生在德克萨斯州的达拉斯。我父母都是德州人,我在德州呆到11岁左右,然后搬到了华盛顿特区。不过我的祖父母、叔叔、姨妈们都还在德州,只有我家搬出了德州。


         记者:两个地方很不一样。


         凯瑟琳:非常不一样。我甚至感受到文化冲突。当我说我来自德州,(华盛顿的)人们会问,那你是不是天天穿着牛仔靴,骑着马去上学之类的。我总会很诧异地回答说“当然不是,达拉斯就像其他美国大大都市一样。”


         记者:不过达拉斯确实也跟其他德州城市完全不同。


         凯瑟琳:的确也是。达拉斯是个非常有活力的大都会,不是那种休闲、怡然的。不过在那里,我周围的人都是保守派的共和党人士,到了华盛顿,我周围的人都是自由派的民主党人士。这让我觉得很稀奇!因为我身边的的人都认为他们的所认识的世界就是对的:如果你、我、身边的人们对一件事情的认识都一样,怎么会有人笨到对同一件事有跟我不一样的看法喃?这种两地的观察让我在年幼的时候就对“群体认识”持有批判态度。这让我相信一点:不是每个人都相信的事情就一定是对的。


         我的爸爸是一个创业家,有过数次创业经历,但都不是很成功。


         记者:是IT行业吗?


         凯瑟琳:对,电子硬件生产。他拥有电子工程背景。所以其实我们也在加州呆过不到一年的时间,大概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蛮感谢父亲让我在成长过程中到过不同的地方。这让我有机会接触到不同的人和事物,也让我开了眼界。我的家庭绝不富有,但是父母都尽量创造条件使我和弟弟成为具有充满创造力的人。比如将邻居不要的旧衣服重新设计缝纫制造出自己的作品。这都让我从小就喜欢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动脑筋、动手解决问题。


         记者:你有几个兄弟姐妹呢?


         凯瑟琳:一个,小我五岁的弟弟。因为到处搬家,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我们俩除了对方和爸妈谁都不认识,所以两个人感情一直很好,很亲近。不过,我总是那个偏爱艺术、历史、文学的。我喜欢戏剧表演、唱歌;他总是那个喜欢科学、IT的,而且很有运动细胞。


         记者:这是多好的一个互补组合啊。


         凯瑟琳:太互补了。基本上我喜欢的,他不感兴趣。他喜欢的,我也不感冒。不过在我进入高中就不同了……


         记者:高中在华盛顿?


         凯瑟琳:对,应该说是在华盛顿旁(的弗吉尼亚州)。我进的高中叫托马斯-杰斐逊科技特色高中(Thomas Jefferson High School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顾名思义,学校非常注重学生在数学、科技等理科方面的发展。可以说,我们学校以拥有众多理科屌丝们(nerds)而出名。学校要求每个学生必须拿电脑课程。所以高中第一年我就开始学习电脑编程、编码,学C++等了。


         记者:那个时候就学了编程了?


         凯瑟琳:对,这是必修课程。只有完成了相关课程你才有资格毕业。这是一个公立学校,不用额外出钱,但是我也经历了入学考试和申请等。我记忆中整个过程还是很繁琐的。当时我其实不想拿这些计算机课程,但是是必修科目,所以我跟我的好友Sarah硬着头皮去上课。但是后来发现,我们都对这些课程非常着迷。我很喜欢创建各种应用对想象力的开发,并任由自己创作的东西产生变化的兴奋。


         记者:那正好也是在2000年左右互联网行业极速发展的时候?


         凯瑟琳:2000到2001年的样子。所以还是互联网的早期发展阶段。但是那个时候我对电脑编程等的兴趣慢慢地就淡了。有趣归有趣,但是我那时候还想地是以后要做一个外交官或专研历史政治之类的。


         记者:所以电脑课程上学到的东西慢慢地仅仅变成你所掌握的技能


         凯瑟琳:对。但那对我很重要,我真希望我当时还能多学点。因为这些技让我在现在的网站发展事业上更容易明白了解状况,比如Python等等(编者注:Python是一种电脑程式语言,也是一种功能强大的通用型语言。)


         在2003到2004年的时候,我是计划到美国政府部门或者联合国去做一些国际关系的工作,或者将来当一名教授美国历史的大学教授。但我始终没有一种“这就是我想干的事业”的感觉。我也曾尝试在瑞士日内瓦给联合国实习。在那儿我学到了很多,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这不是我热衷的事业。我也在美国驻塞浦路斯大使馆实习过。当实习结束后我有机会转成正式员工,但是我们再提出申请。这让我变得对商业更感兴趣。因为我觉得,从商业角度,我可以更有效地学到很多技能从而解决世界上那么多有待解决的问题。后来我进了杜克大学读书,在2008年以国际关系与政治专业外加第二专业法语从那儿毕业,所以现在我也可以说流利的法语。毕业后,我就进入麦肯锡咨询的纽约办公室。


         记者:所以在麦肯锡的工作是你的第一份正式全职工作?


         凯瑟琳:对,是我的第一份全职工作,一毕业就去了。


         记者:我猜在你毕业前就已经锁定了这份工作了?


         凯瑟琳:对,麦肯锡当时在我毕业前9个月,我刚开始大四课程的时候到学校办了招聘会。在那儿麦肯锡的一些高级职员会来介绍公司,并充满激情的要我们加入公司,并说这份工作有机会让你去里约、柏林、洛杉矶、迪拜、上海等地天南地北地旅行畅游。


         记者:这对年轻人来说很诱人的。


         凯瑟琳:这一切听起来都是如此的有吸引力。但当真正加入麦肯锡时,我发现我确实有很多旅行机会,但目的地都是密苏里州的小镇、密歇根的某个村庄、俄亥俄州的某个小村。根本没有那些你认为迷人(sexy)的目的地。


         我在麦肯锡一共呆了两年,受益匪浅。对于初入职场、商场的人来说,麦肯锡将我的基础打得很牢,如何在办公室有效协作、创造价值、开发自我领导潜能等。


         记者:我想在那样的环境中,不管你是初级员工、资深主管,都经常会加入或参与到规模较小的精干的团队中来完成一个项目?


         凯瑟琳:对,大多数是5到6人的团队。麦肯锡的公司文化很注重给员工及时反馈。所以基本上每两个星期,我的主管就会跟我约见半个小时,坐下来聊聊我在工作上的表现。他们会非常坦诚地说,“凯瑟琳,你在A、B、C方面做得很好;但是在D、E、F方面表现欠佳。让我来告诉你需要做些什么来弥补不足。”整个公司的文化就是建立在“给出建议,让别人变得更好”的理念之上。这有时听起来很难受,因为你会时常听到批评的声音。比如人们会告诉你,“上次你发的邮件看起来让你感觉是一个经验不足、年轻鲁莽的人,而且过长,你应该改进。”


         记者:会到这么具体细小的事情?


         凯瑟琳:对,会达到这么细小的事情。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主管将我在公司的讲演进行了录音,然后播给我听,跟我一句一句分析。看哪些部分显示出我是自信满满,哪些部分我听起来没有安全感。这些指导训练对我来说都十分重要,成长不少。我还记得刚进麦肯锡时,一次大型会议,我想给出自己的建议,于是我畏畏缩缩地举手,然后都以“这个可能会”“或许我是错的,但……”这样的句子来陈述我的建议。后来我很快意识到,如果我自己都是如此怀疑的态度来陈述我的观点,没有人会买账。


         记者:同时肯定也会有职场上对不同性别员工的一些不同待遇


         凯瑟琳:绝对有。我在大学的教育使我相信,以前男女在职场上的不-平等已经不复存在了。但到了麦肯锡,我才知道我错了。职场上仍有对女性的刻板印象。当你去参加会议时,人们会自然觉得中年男性是头儿,年轻男子是个数学天才,而年轻女子就是个秘书。与此同时,我联想到自己跟弟弟的成长经历也在提供一种“男性为主导”的文化。在我们的成长过程中,弟弟捶惹是生非、不循规蹈矩、冒险是更能被理解接受的;而我却应该是谦逊有礼、惹人怜爱,应该处处观察身边的人和他们的感受,使自己被接纳。这些虽然都是好的品质,但到了需要为自己争取权利、在商业场上谈判时,我会觉得非常不适应。而我的男性同事们通常就没有这样的不适应。这让我开始在网上搜索,寻求帮助,看是否有这方面的职场建议,尤其是针对像我这样初入职场的年轻女性。但我什么也没找到。


         记者:这是哪一年的想法?


         凯瑟琳:我在麦肯锡干了两年。真正有那样的思考和想法的时候是在2009年。


         记者:期间都在纽约?


         凯瑟琳:对,2008年就搬到了纽约来工作。中途离开了两次,但总是回到纽约。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对职场文化产生了各种兴趣。比如我会观察是谁得到了晋升的机会,谁又没有得到。因为我发现,不一定干得最出色的那个人就一定被表扬并成功晋升的。反而是那些能把工作表现出色和成功塑造自我形象结合起来的人最受益。


         记者:如果要总结你在麦肯锡获得的东西,你认为是在那儿的经历点燃了你就业的火花吗?


         凯瑟琳:如果要为我的创业过程分阶段,麦肯锡的经历可以说是第一阶段:让我对求职、职场领域产生兴趣。但是第二、第三阶段则属于麦肯锡之后的事儿。第二阶段是在我快要离开麦肯锡时。当时我已经跟公司沟通过了,他们也知道我将在6月左右离职。我也开始寻找下一份工作。


         记者:那个时候还没有自己想要创业的想法吧,还是想着找另一家公司干?


         凯瑟琳:对,想得是换公司。当时也在考虑,我是不是应该去非营利性组织(NGO)试试看,或者换个行当,比如进入金融业、时尚零售业等试试


         记者:所以你进入麦肯锡的头衔和离开的时候分别是什么呢?


         凯瑟琳:进入的时候是商业分析师(Business Analyst),离开的时候是这个在同个水平有所升级。让我解释一下,他们对刚从学校毕业进入公司的员工都统一叫商业分析师。直到你成为咨询顾问(Associate),你才有所谓的头衔。通常成为咨询顾问都有硕士学位。我那一届招聘去的人中有5%的在工作第三年升到咨询顾问。但我们中的绝大部分在第二年选择离开公司。


        新浪财政:这是咨询行业的惯例吗?


         凯瑟琳:是的,如果你是MBA毕业,在咨询顾问级别,公司希望你呆久一些。但对于商业分析师来说,每年大概有30-40人加入,两年后离开,有的人之后可能会回来。我那年的那届有1/3的人两年后选择回到学校读研究生。


         记者:你的那届是指2008年进入麦肯锡的?一共多少人呢?


         凯瑟琳:08年被招的大概有50人左右。


         记者:2008年经济非常不好,招聘受到了影响吗?


         凯瑟琳:08年的招聘决定是在07年作出,那时是个不错的时候。所以我之后的那一届很惨。


         记者:所以离开麦肯锡之后呢?


         凯瑟琳:离开麦肯锡之后,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思考我的下一份工作。但是这样我觉得整个过程相当痛苦。这也是我做thedailymuse.com的创业构想第二阶段。当我到Monster.com、indeed,或是simplyhired等招聘网站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我要输入什么关键字符。而当我输入比如“商业策划”(business strategy)或“商业发展”(business development)时,上千个职位跳出来,眼花缭乱。基本每个公司的职位呈现形式都是公司标志加职位名称,最后加上两段公司市场公关宣传语。而且每个公司都写得一样,例如“有责任心”“有团队合作精神”这样空泛的话。没有一个公司的招聘词打动我,或与众不同。这让我十分苦恼。我最终申请了大概25个职位,从对冲基金到教育培训机构。到了面试时,几乎每一次我跨进这些用人单位的公司大门时,我就能感觉出这家公司与他的职位是否跟我的条件要求吻合。这让我想到,如果每个应聘者都能在前来面试之前就清楚了解用人单位长什么样子、在里面工作的都是些什么人,那就太好了。这样应聘者就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


         记者:这对雇佣双方都有利。


         凯瑟琳:对,因为招聘企业也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我当时拿到了几份聘书,但我根本不适合在这些公司合作,最终拒绝了对方,让我也感觉过意不去。因为这意味着对方也要重新走一次招聘程序,寻找另一个合适人选。


         记者:但是当时考虑的地域还是在纽约附近?


         凯瑟琳:有在纽约的,我当时也选择了几个工作地点在北非的。北非是唯一一个除了纽约以外我愿意考虑前去工作的地方。


         记者:为什么对北非感兴趣?


         凯瑟琳:因为我觉得非洲是一片生机勃勃的土地,有很多先进的科技发展,同时又面临严重的如健康医疗方面的基本问题。我申请了好几个NGO的职位,最终确定加入克林顿健康倡议组织(Clinton Health Access Initiative),当时他们有一队人在那儿的主要工作是在当地推介一款新的疫苗。我在2010年去了卢旺达,也去过马拉维。这让我参与了第一线的一些工作,比如如何给当地人介绍新的疫苗,让他们介绍等。


         记者:所以你从商业领域又再次回到了你最初觉得可能感兴趣的NGO事业。


         凯瑟琳:完全正确。这也让我意识到,我骨子里想要解决一些所谓的大问题,反而对如何帮企业盈利提高0.5%不是特别感兴趣。帮企业盈利当然很好,但是我更希望自己做一些有实干精神的事。


         记者:我理解你所指的“大问题”意外着你想改变一些东西。


         凯瑟琳:对,我希望我做的事情可以让别人的生活品质有所提高,或在往这个方向发展。


         记者:你去非洲之前知道自己要在那儿呆多久吗?


        凯瑟琳:我跟GHAI达成的协议是在那儿呆6个月。因为那个时候我并清楚我是否做好了要在那儿呆两三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准备。所以我在那儿从6月工作到12月。然后返回美国继续在GHAI做事。也是在回来后的这段时间我有了拥有一家自己的公司的打算。


        记者:所以一直到2010年,你才有明确想过要开始创业?


         凯瑟琳:对。当时我身边有个朋友白手起家做起了番茄酱的生意。看到身边的人开始做创业并在不断成长对我很有影响。这让我觉得,或许我也可以像他一样。而且我当时的创业关注点也很明确了,就是要围绕女性就业问题。我有那样的冲动去告诉每一个像我一样当年在初入职场涉世不深的年轻女性们我的求职和职场建议。


         记者:相信在当时你遇到很多像你当年一样的人


         凯瑟琳:确实是。虽然我自己不喜欢听到批评,但是我已经很幸运了。在麦肯锡,有人可以站出来指正我、给我提出建议,这是很宝贵的。


        记者:在那个时候,你基本确定你具备了所有创业的素质了?


         凯瑟琳:我当然还是会自我怀疑,不相信自己。当我第一次创业,我不想要我自己的头衔是首席执行官(CEO),因为我觉得压力太大,这个头衔并未给我带来前行动力。直到第一次创业失败后,我才慢慢在这方面有所改善。


         记者:第一次创业是什么项目?


         凯瑟琳:第一次创业的公司叫PYP Media,理念跟thedailymuse很相似。那一次失败反而给了我自信,让我相信自己可以成为一个领导者,并把公司做大。


         记者:但是PYP Media跟thedailymuse的合伙人是同一群人吗?


         凯瑟琳:PYPMedia的合伙人是现在theDailyMuse的合伙人加上另外两个合伙人,共五个。这其实也是为什么第一次创业失败的原因所在。


         记者:都是女性?


         凯瑟琳:4个是女性,外加第一个被招聘的员工。都是钱麦肯锡员工。我们都很有自己的想法,都有自己对公司未来发展的规划。最初大家也很容易达成妥协。


         记者:因为公司规模还不大?


         凯瑟琳:对。但随着我们越来越成功,问题所在就变得越来越明显。


         记者:所以所谓的执行权没有得到实施。


         凯瑟琳:对,我们最开始在创建公司的时候就是想设计成4个人股权均等。但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计划。因为一个决定没法4个人来决定,而决定的时候也无法4个人都保持一致。这使得我们最后产生了我们4个人是否应该同时留在这一公司问题。这都是因为我们对授权上的分歧,我只能说,这让我们有些时候表现出不是那么专业的一面。而且我们也没有做够创建公司时法律文件上面的功课。初创期,我投入了大量自己的储蓄到里面。


         记者:所以你对创业该做什么一点都不熟悉?


         凯瑟琳:一点都不清楚,而且我也没有什么熟悉的创业家可以咨询或寻求帮助。


         记者:没有什么导师级的人物出现。


         凯瑟琳:那时候还么有。


         记者:我想你的合伙人们估计也是跟你一样的背景,没有所谓的资深人士。


         凯瑟琳:对,我们都是一帮80后们,而且我已经是最年长的那个了。我们都是同一年同学校毕业的。不过,确实那时候很多时候都是从走冤枉路开始学到东西的。而开始做the Daily Muse是在去年7月的时候,网站上线是在9月6日。我也是在7月份左右从PYP media全盘退出。


         记者:所以PYP Media现在仍然存在?


         凯瑟琳:对。只是我不在参与其中。PYP剩下两个当初的合伙人。而从PYP Media一退出我就投入到了the Daily Muse的创建上。那个时候让我觉得仍然创业激情澎湃,浑身是劲儿。因为我当时认为我的创业想法和理念是没有问题的,我需要赶紧创造这样的一个平台、社区为一群年轻、聪明的女性提供更多的咨询,从而使他们做出更明智的职场选择。


         记者:所以即使PYP Media的经历是失败的,你那时还是很确定,接下来我要做的必然还会是自己创业。


         凯瑟琳:对,那个时候,创业的想法就非常清晰了,想给自己机会去闯闯看。那个时候我也意识到自己在财务方面要开始非常小心。因为我没有家庭资助可以依靠,不可能找父母伸手要钱,尤其是当我已经开始挣钱了。倒不是因为那个时候就知道我以后会需要钱创业,因为我当时还以为我有可能搬到非洲或印度去NGO做事之类的。但从还在麦肯锡工作的时候我就养成了存钱的习惯。每个月我差不多会存1/4到1/3的收入到我的储蓄账户。所以当我离开麦肯锡的时候,我很清楚在没有收入来源的情况下,我能支撑自己11个月的正常生活开支:够钱付房租、买吃的。


         记者:所以你离开麦肯锡时还是感觉比较有保障的?


         凯瑟琳:对,这对我来说很重要。这让我在做出职业选择时有足够的自由,而不单单收到工资条件的制约。


         记者:我想当时从学校毕业进入麦肯锡工作的工资并不低?可以说比很多同届毕业生来说都要好很多?


         凯瑟琳: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毕业进入麦肯锡第一年的年薪就是6.5万美元了。这比我之后的任何一份工作工资都要高。这也让我的存钱计划更加容易。


         记者:你提到在第一次创业时,你是投入了很多自己的储蓄进入,并且没有什么正规的法律文件对这些投入做出保护等等


         凯瑟琳:对,所以我投入的钱都最后打了水漂。我们当初就在像笔记本的纸上签了些东西,也有找过律师,但是最终发现如果走法律途径要求对方将钱归还或其他形式的补偿都得不偿失,很可能赢了官司、赔了钱,不值得。去年6月算是我人生最艰难的时刻,一系列事情都在同时发生。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一段感觉没有希望的日子。我甚至有想过我可不可以从头再来,尤其是在刚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创业之后。


         记者:转变非常剧烈。


         凯瑟琳:我用尽了我的心血投入到我的第一个公司,那时我觉得我由来自整个宇宙的责任来把我的这个公司管理好。在失败后,我也曾想过是否应该保险起见,接受其他IT初创型企业希望我去加入的工作机会。但我心中的声音仍然在告诉我,我要做我自己的公司。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给第二个公司取什么名字呢。但是信念却变得异常坚定。所以从7月开始我就全身心的投入到the Daily Muse的创立。


         记者:又再一次倾其所有?


         凯瑟琳:再一次,但是这次我首先做的是在纽约找到很好的律师。我们咨询了科律律师事务所(Cooley LLP),他们根据我们的情况决定对延后对我们的收费。


         记者:这是他们的一个项目吗?


         凯瑟琳:他们希望与有潜力的公司在早期建立起合作关系,以便之后公司发展壮大后有更好的合作,所以他们延后了所有收费。这让我们享受到了非常专业的法律方面的服务。现在我们有明确的合作、创业办法,退股协议等等,白纸黑字,一目了然。


         记者:所以这下你放心多了。


         凯瑟琳:的确是,我们做好了我们应该做的部分。同时,我们几个合伙人也有了坦诚深入直接的对话,有点丑话说在前面的意味,明确了各自职责。


         记者:比如CEO的职责是什么,等等这些都一一讨论过了?


         凯瑟琳:对,同时我们讨论了如何实现各自在最擅长部分拥有最终话语权的部分。因为我看到一些初创企业,包括我自己的第一个公司,都遇到过决策权的问题。有时,某人私自认为自己某方面的能力强过拥有这方面决策权的人而暗自较劲的情况。这样不摊开说很损失公司利益。所以开诚布公地讨论了,大家就明确了自己的“管辖领域”。比如如果是有关编辑的,合伙人Melissa就有最终决策权


         记者:听起来,除了创业创意的更新完善外,你从第一次创业中学了更多的是繁琐的后勤规划和财务安排?可能没有人想过这块知识反而是被需要的。


         凯瑟琳:是的。在我看来,有时一些对创业者的建议都是过分空泛的。别人会告诉我选择合伙人时要小心;法律文件要备齐,否则会埋下隐患。但没人告诉我会有什么隐患。我以为自己签字了的文件就应该有我设想的各种情况下的法律效应。所以现在我有各种公开演讲的机会,比如最近我去了哈佛商学院和MIT等,我都尽量讲出具体的故事和案例。因为有时看似细小繁琐的东西正是严重隐患的关键点。这会儿当我回头看我在第一次创业时损失的钱,我就当那是我在创业路上的学费吧


         记者:你的另几位合伙人都跟你一样,之前在麦肯锡工作过,都是同事?


         凯瑟琳:我们确实都是在麦肯锡同事,但是我们每个人都很不同。


         记者:你们有在麦肯锡一起做过具体的项目吗,还是只是在同公司互相知道对方而已?


         凯瑟琳:最初我们是透过麦肯锡为新晋职员安排的社交活动上认识的,我们有一起聚餐之类的。后来,在为芝麻工作室(芝麻街卡通制作团队)的一个无偿项目(pro bono project)上,我们三人成为小组的共同领导者。我们惊讶地发现,我们合作的非常愉快。我们可以在结束从早上8点至晚上10点的正常工作后,仍为那个无偿项目工作到凌晨2点。


         记者:但你们感觉不知疲倦?


         凯瑟琳:我们肯定是觉得很累的,但同时我们也感觉兴奋不已。就是这样我认识了现在两个合伙人Alice和Melissa。在每天睡眠只有5小时,而且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的情况下,你可以清楚的认识到团队里谁富有责任心,承诺办到的事情决不食言。当艰巨的任务布置下来时,我注意到我们三个人都不是那种会推卸责任的人。我们都会选择积极应对、承担风险责任。我感觉我们彼此是合作伙伴。


         记者:他们两个都是为了The Daily Muse而辞去麦肯锡工作的吗?


         凯瑟琳:Melissa是2011年3月时离开麦肯锡的,那还是我们在第一个创业公司时。Alice是直到2011年9月才离开,查不到是The Daily Muse上线后几周了。


         记者:我感觉纽约的初创科技企业的人似乎都在这个社交圈子当中,彼此都知道对方。


         凯瑟琳:对。尤其是在我开始做The Daily Muse之后,我特别想要认识更多的创业家们,想向成功人士学习,想给后起之秀一些建议。之前没有能够寻求帮助让我吃了很多亏。而现在,就像你说的,你有一个智囊圈了,在遇到问题时,我知道到那儿去寻求帮助。同时,我承认大多时候是工作狂,但是我们也尽量安排很多的社交活动,结识更多工作以外的朋友。


         记者:说说网站吧,有什么数据可以跟我们分享的吗?


         凯瑟琳:The Daily Muse大概是在一年前上线的。我们已经为超过200万的全球用户提供就业指南或就业机会。80%的用户是在美国本土,20%为其他国家和地区用户;70%的用户是女性,30%为男性。这个数字很有意思,因为之前我们的所有服务都是只针对女性的,我们是最近才开始提供针对男性的信息内容。我们有来自世界各地110多个国家的用户,英文为主要用语的国家网站的表现较好。我们网站用户年龄中间值为29岁,主要用户年龄区间为23到35岁。但从最近的一些调查发现,30、40甚至50岁年龄段的用户有强劲上涨势头。但这个群体仅占到用户总数的20%左右。我们有接收到用户的意见希望我们提供更多针对40岁左右用户群的职场意见建议和求职信息。所以我们已经开始跟在这个年龄段有着成功职场经历的领导者、公司高层们合作。比如我们邀请曾是《赫斯特》杂志主编的Cathie Black为我们写专栏。


         记者:当我看到The Daily Muse网站时,我感觉这是一个综合传媒、咨询和求职信息的网站,我的认识正确吗?


         凯瑟琳:我觉得求职和传媒元素很强。美国劳工部的数据估计,美国有20%的人口在自愿主动进行求职动作,另有60%的人属于顺其自然、见机行事的选择性求职者。也就是说他们不会积极主动的去寻求一份新工作,但如果机会合适,他们不介意考虑一下。所以我们网站的内容是希望吸引在职场处于各种阶段的人群。无论是你刚刚拿到一份新工作,还是打算跟老板谈涨薪水或晋升,又或是打算跳槽到另一个单位,我都希望你来the Daily Muse。所以网站上的媒体内容都是我们鼓励用户思考、提供资源、跟用户建立关系并让他们采取行动的。


         记者:但是我注意到你们有采访供职单位职员的视频,如果是独立的,那职员们如果讲公司不好的内容也会放在网上吗?


         凯瑟琳:这要看情况。针对独立的采编和供职公司招聘信息,我们有非常明确的界定。


         记者:所以有点像新闻与公共的不同界定。


         凯瑟琳:就像招聘启事跟新闻采编的不同。供职单位希望在我们的平台上招到人,所以他们在选择提供职员被采访时,也偏向于选择那些最积极、充满热情的职员。


         记者:举一个非常具体的例子。如果一家公司想要通过你的网站进行招聘,那么会主动跟你们接洽?


         凯瑟琳:对于公司来讲,我们是一个付费平台,公司一般主动找到我们。比如一家加州的公司找到我们,告诉我们他们很喜欢我们所做的,想回到有没有类似于他们同类公司的合作案例。我们会非常乐意跟他交流,告诉他我们之前的类似成功案例、招聘广告的费用是多少。我们会告诉他希望采访三个左右跟公司招聘工作职位最贴近的职员来接受访问。这样,应聘者看到的相关信息会感到直观清晰。


         记者:这下在网站上所呈现的信息就非常明确和透明,避免之前提到的泛泛而谈或模棱两可的状况。


         凯瑟琳:对,我们的职责不是去成为调查记者,但是我们希望尽量多的提供可靠的信息,将信息呈现在人们面前。这些信息能让人们在面试前就体验到了公司文化,看是否与自己的个性或各方面要求相符合。


         记者:虽然你讲到公司会来找到你们。但是最开始,我相信你们也必须主动出击。


         凯瑟琳:那是绝对的。直到现在,我们也会这样。大概有至少50%的公司是主动跟我们接洽的。剩下的一些公司,要嘛是正巧听到讨厌monster等操作模式公司抱怨我前去说服跟我们合作,要嘛是我很喜欢对方的公司主动跟他们联系,希望他们跟我们合作。


         记者:但这听起来其实是一个需要很多劳动力的活儿。如果一个公司在加州愿意出钱跟你合作,你必须要找到合适的人前去,找到人来采访职员等等。


         凯瑟琳:像加州等地方,我们目前是跟当地的自由职业者合作。但是要是有北京的公司想要跟我们合作,而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当地自由职业写手,那我就必须得派人前去了。希望明年夏天之前,我们能在全球的各大主要城市都有合作对象。我非常期待与北京、香港等总部在中国的公司合作。另一方面,这也符合我们用户的需求。我们发现,越来越多的用户关注甚至愿意前往国外工作。


         记者:你担心有人会将你的想法盗用吗?


         凯瑟琳:人们可以盗走几乎任何别人的想法。但是我相信我们更了解我们想要给需要的人们提供些什么。而且网站与用户所建立的关系也是别人盗不走的。这一直是我们坚持的核心竞争力。甚至在与很有经验和实力的投资者谈时,我们也会坚持。曾经有投资者建议我们走捷径,想大刀阔斧地切断细节,朝快速发财的方向走。但是我认为这样的人没有理解到我们做这些事情的真谛。我们希望从个人层面为求职者在错综复杂的求职道路上指一条明路。


         记者:所以你不希望作成批量生产,你希望让用户感觉这是一个一对一、有针对性的服务。


         凯瑟琳:我们有公式化的东西,但我们更多的是注重人性化的服务。举个例子,就像pandora(音乐应用),虽然到后面,歌曲分类已经公式化,但是最开始时,每一首歌分类都是人工操作挑选。那些模仿盗用者们往往不愿意在细节、费工夫的地方做出努力,他们往往盗用其他成功案例里最表层的东西,而忽略了其真正的价值。所有,尤其是那些没有版权的创意,被模仿盗用的风险时常发生。我确实有看过想要模范、盗用我们网站的人出现,但我不认为他们有我们所有的团队和独特之处。


         记者:谈谈你们被知名创业孵化器Y-Combinator选中的故事吧


         凯瑟琳: 我们被入选了他们的寒假期项目,从2012年1月到3月。这发生在我尝试申请了各类孵化器大概有11次,均无回应。而第二家公司the Daily Muse我干脆什么都没申请。而就在Y-Combinator申请截止前两天,我们的顾问之一Rachel Sklar说,无论结局如何,至少要申请试试。当我们知道我们被接受后,兴奋不已。因为这不仅意味着我们可以获得更多的投资,同样也意味着我们可以认识更多优秀的业内人士。


         记者:不过我猜48小时内准备一份创业计划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凯瑟琳:的确不易,但那时我们的网站已经上线,虽然仅一个月左右。加上我当时也在跟一些投资者接触,所有我大概知道孵化器投资者想要知道些什么。


         记者:就像已经有了个写作模板,只需适时的增减。


         凯瑟琳:对,所有我知道要怎样回答一些问题。同时,我保持拥有高度创业决心的状态。当我现在再去看当初的申请材料时,让我感觉我的口气非常决绝——哪怕别人都不认同我们,你们可能站在他们一方,但是我仍要告诉你,这是一个伟大的创业,有这样一群人被市场忽视,我们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希望你也不要错过。这种坚定反而是从我被众多投资者一次又一次拒绝之后所获得的。有些年长的男性会告诉我,“女性一般都不去积极主动地求职”、“她们用monster.com就够了”、“比起求职,她们或许在购物上的投入更多”“回家吧,小姑娘”。但我知道,他们大错特错。所以在申请Y-Combinator的时候,我仍对他们心存敬意,但是我展示出来的是一种全身心投入,对自己创业想法深信不疑的状态。我还记得当时坐在一群人面前回答问题.。。


         记者:大概多少人?


         凯瑟琳:5个人,我告诉他们,不管你们选不选我们,我们都会继续。当然,我希望你们能选我们。


        记者:这像是一种表态,告诉了他们你们的最终决定不会影响我之后要做的事。如果投了,是你们的幸运;如果没投,我将继续前行。我想他们是感受到了你的决心。


         凯瑟琳:对


         记者:我猜这之后,向你讨教如何被Y-Combinator相中的人一定蜂拥而至。


         凯瑟琳:对,那之后每次到了Y-Combinator的申请期,至少10个人会要求我对他们的创业计划书给予建议和意见。虽然我也尽量抽时间给予帮助,但是我同时也提醒他们,这里面没有所谓的成功公式存在。


         记者:有多少创业项目与你同期选入?


         凯瑟琳:我记得有他们当时接收到了5000多份申请书,60多个项目被选中。


         记者:相比其中女性为领导者的更是凤毛麟角?


         凯瑟琳:对,我们那一届一共有66个项目入选,只有4位女性CEO。


         记者:相比较起你自己摸爬滚打的成长,Y-Combinator给你带来些什么,毕竟他们的机制已经是经典了。


         凯瑟琳:这可能是一种良心循环,在纽约,女性创业家越多,想要加入创业行列的女性也就更多,因为她们看到榜样的作用。这样,投资者投资女性领导的项目也变得更为平常。但在西海岸,我遇到过由于我们是一个女性团队为主的团队而心存质疑的投资者。有些人甚至会建议,告诉我们,你应该在团队中增加几位男性。这样做仅仅是为了让整个团队看起来很有说服力。所以这个行业中也存在严重的刻板印象.。。


         记者:即便这已经算是一个非常自由派、开放思维的行当了


         凯瑟琳:对。这种刻板印象认为女性会创建小型的生活类网站,而男性就是该时常冒险,光辉夺目地干一番大事业。每当有人告诉我,我的公司“小而可爱”时,我就想给他一拳头。当然我不会这样做,我只是将这样的想法藏在心里。我会面带微笑,并在脑子里做个记号,告诉自己,有一天当我的公司壮大时,我再见到你,你会改变想法。即便沉默不语,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当初的观点错了。


         记者:我倒不认为你的网站小而可爱,倒是很精干。即使我还从来见过你的团队,精干、每人独当一面是我对你团队的感觉。


         凯瑟琳:这种印象很正确,我们确实是一个精简的团队,在有限资源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做更多的事儿。我们现在仍处于快速成长的阶段,必须保持高度集中。不过到我们壮大一些之后,我们会在各方面有更多的投入,做更多的尝试。我们仍时常冒险,但我们绝不浪费金钱。这也是初创者们的一个容易跌跤的地方。当你的公司一下子得到一大笔钱,你想要拿来干什么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记者:所以除了注资上的帮助,Y-Combinator还给你带来了些什么?


         凯瑟琳:从Y-Combinator学到最重要的事是产品推出要早、要快,永远不要认为你已经知道顾客需要什么。我们1月研发的一个产品,最初预估经过各种测试要好几个月才能上线。而当我们跟保罗-格雷厄姆(Paul Graham,Y-Combinator联合创始人)碰面时,他告诉我们这些简直是一堆垃圾。他说,你们必须手脚麻利的在两周之内推出产品基本款,让用户告诉你们他们在不在乎你们倒腾了些什么出来,再说研发提升。最后产品推出的效果非常好,也让我们在整个过程中受益匪浅。这就是YC的风格,让用户直观的体验你的产品和给你反馈。你可以一整天不停地询问测试想知道产品推出的效果,但直到产品真正推出,你才有可能得到真实有效的反馈。这让我们学会在产品开发和公司发展道路上快刀斩乱麻,不断尝试,集中精力,保持专注。


         记者:你认为自己相对年纪较轻在这个行当里面是一大劣势吗?


         凯瑟琳:年纪轻是一把双刃剑。因为年轻,我身上的责任也较轻,可以让我跟能大胆地去冒险尝试。但同时,年轻也会让人觉得不重视我的想法,不认为我是来真的。


         记者:这些是你在跟人打交道时观察到的?


         凯瑟琳:对,而且这种对年轻人的刻板印象更多的体现在对女性年轻创业者的认识上。如果你是年轻的男孩儿,你可能是下一个马克-扎克伯格。如果你是一位年轻姑娘,但如果你是年轻姑娘,人们总是会把你跟年轻背后的劣势联系起来。我自己也确实能够感受到,比如我刚满27岁,处在20岁年龄段的后半段(即25到29岁),这其实已经比前20到25岁段的人显得有一定的优势了。


         记者:你之前也提到自己现在赚的钱没有在麦肯锡的钱多,金钱之于你意味着什么?是否追求富有?


         凯瑟琳:在获得成功路上拥有足够多的资源固然重要。我人生的种种经历也验证了我属于那种会为了更在乎的东西而放弃追求金钱上满足的人。我放弃年薪20万的工作去卢旺达,因为我知道那会是让我每天都享受其中的难得经历。同样,我仍是热衷于为我的团队和投资者赚取利润的。我知道现在这个创业阶段,我们的团队每个人都有自我减薪,但都占有股权。我希望以这种方式来感谢他们的付出。


         记者:现在网站开始赚钱了吗?


         凯瑟琳:网站已经开始有收入,但是还没有达到有利润的阶段。这是因为我们选择现阶段继续加紧成长。如果我们放缓公司成长速度,我们是可以实现获利的,但我们选择不这样做。现在网站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公司付的招聘广告费用。我希望公司最终会实现上市。


         记者:你希望别人眼中的你是怎样的?


         凯瑟琳:我希望别人认为我是有个性的、有意志力的、亲切的。我喜爱与人为善,跟人打交道。我很重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我希望说服投资者,让他们信任我;我也有非常强的意志力,一旦我相信的事情,哪怕只有一条路可走,我都会一直坚持;我也希望我对有需要的人有所帮助。一路以来我自己获得了太多帮助,我应该回报。就是像你所希望被对待的方式来对待别人。


         记者:你认为你现在成功了吗?


         凯瑟琳:我觉得在自己还有好多事情想要完成的时候说自己已经成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5年之后,我希望在我回头看时,将这段初创打拼的日子视为我走出失败进入成功的阶段,不过远远没有达到我想要到的成功点。总而言之,我觉得自己是在朝着正确的方向走的,剩下地只是全神贯注地努力工作付出,保证道路不偏移。


         记者:你对你同辈人,尤其是80后有什么建议吗?


         凯瑟琳:你的青春岁月是冒险的好时候。在我们全心打拼、实现创造自己价值时,我们并不会在乎过多的成王败寇之说。只会享受付出、享受专注。我从第一次创业失败中学到的东西比我人生任何其他时段学到的东西都多。我坚信自己现有的小小成就都是从这些冒险尝试中提炼养分而获得。


      


    作者:罗绮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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